行止晚_第10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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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10节 (第2/2页)

想,沈昭仪生产的时候,是个什么感觉呢。
  没有产婆,没有太医,也没有家人。
  她哭着央求我好好照顾她的孩子的时候,是该有多绝望呢。
  我来不及细想,章景行就冲了进来,问我怎么样,我让他看看孩子,他摇头,说我没事就好。
  还说谢谢我,谢谢我没有丢下他。
  我没有力气说话,只能回给他一个微笑。
  之后我就搬回了宫里,但是我的身子一直不大好,庸医说多养几年就好了。
  我想了想那苦的让人作呕的药,害怕的摇摇头。
  大启有了嫡子,取名承瀚,章景行下令封为皇太子。
  大启也有了嫡女,取名康乐,是我起的名字我想让她一生安康快乐。
  父亲抱着他的外孙哈哈大笑,可能是声音太大,把我儿子吓哭了。长姐无奈的看了不知所措的父亲一眼,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着。
  一岁的康宁好奇的看着在摇篮车里的弟弟妹妹,呀呀的叫着,突然蹦出来一个弟字,我们欣喜的让她再说一句,她不理我们,转头看向康乐。
  我的身子因着生产一直不见好转,天天靠药养着,陈依依摘了她种的葡萄给我吃,葡萄皮用来喂兔子。
  章景行给我抓的兔子,我从没管过它,它竟把自己吃的这么好。
  我笑着和陈依依说这下能做一大盆兔肉汤了。
  陈依依斜睨了我一眼,说我趁早死了这条心。
  我低眉顺眼的说“淑贵妃教训的是。”
  —
  景辉二十四年,我的康乐没有了。
  她生下来的时候就小小的一个,不哭也不闹,捧在手里就像纸片一样,我精心养了一年半,她还是离开了我。
  康乐的离开抽走了我所有的精力,我病的起不来床。
  章景行每天陪在我身边,朝政几乎都不管了。
  长姐和他说是我自己不想活了,他不信,依然天天让我吃药,和我约定将来的事情。
  我乖乖喝药,他说的事一个也没有答应。
  唉,他这个人啊。
  同年的深秋,早饭过后我的精神还不错,想出去坐坐,我让芝蓉给我换上桃粉的裙子,芝蓉怕我冷,又给我披了个白色的狐裘。
  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套,像极了章景行偷偷带我出宫那一夜。
  我和小盛子说去把章景行叫回来吧。
  这是第一次,他在上朝,我把他叫了回来。
  也是第二次,他丢下众臣,过来看我。
  那年遇刺,睁开眼时看不见章景行的那种心慌,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。
  我以为他出事了,我拿命护着的章景行,若是还出事了,我会崩溃的。
  不过还好,他回来了,抱着我让我以后不许再这样了。
  我真真切切看见了他眼里的慌张,像个小孩子一样在我面前哭。
  我心软的一塌糊涂。
  赵宛儿你完了,早就完了。
  从那年掀了桌子,被太后罚跪在雪地里,章景行来给你撑伞的时候就完了。
  或是更早一点,第一年入宫蹲着地上哭,转身看见他伸出的手,用同样稚嫩却故作老成的样子和你说带你去吃桂花酥的时候,你就完了。
  “章景行呢”我抱着兔子,问芝蓉。
  “陛下在您身后。”
  我转头,就看见一身玄色龙袍的章景行立在我身后不远处。
  我让他过来抱抱我,他轻轻拥我入怀,我和芝蓉说搬个美人榻吧,我有些站累了,想坐着等日落。
  我和他说,大概就是今日了,我有感觉。
  他没理我。
  没关系,他经常不理我的,我都习惯了。
  我和他说别叫那庸医过来了,我不想这么点时间还要喝那么苦的药。
  我仰头看他,只能看见他有点胡茬的下巴。
  我记得太后曾问我心里可有章景行,我说有。
  但是太后没信。
  那时我说的是真话,我十四岁那年出宫,找不到心心念念的肉包子,找不到和我打雪仗的阿清,阿娘也搬到道观不要我了。
  我在家中看书,看见有意思的想说与他听,但是他不在身边的感觉,别提有多失落。
  及笄那日他来了,我牵着他的手走,幼稚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宣誓主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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