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
第13章 (第12/26页)
娘子”是跟着郑徽的排行而来的称呼。郑徽心想,别人都把他跟阿娃看成天造地设的一对,偏偏事有不然!正好跟周佶商议商议,看看他有什么妙策,可以挽回僵局。 于是,他灵机一动,欣然答道:“你请坐一下,我去告诉她。” 阿娃已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,一见郑徽的面,便又埋怨又着急地说:“你不想想,我红红的一双眼睛,怎么见客?” “他也算你们家的娇客了。”郑徽笑道:“自己人,有什么关系?” 阿娃稍停了一下,答说:“那么,你先去,我就来。”她忽又说道:“绣春要装身份,怕躲着不肯出来,你叫小珠去侍候茶汤。” 于是,郑徽把睡眼惺忪的小珠叫了起来,找到浓眉大眼的欢儿,两人七手八脚地端上来几碟干菜,点了茶汤,款待周佶。 “周郎!”门帘掀处,重新梳妆过的阿娃,大大方方地招呼着。 周佶赶紧站起来迎接,刚要开口,郑徽却抢着问他:“吉人,你今年二十几?” “二十六。” “那我大你一岁。”郑徽指着阿娃说,“你管她叫一嫂吧!” 周佶一愣,但看到郑徽郑重引见的神色,不敢怠慢,立即恭恭敬敬地长揖,口中说道:“周佶问一嫂的安!” 那阿娃翩然避开两步,在下首还礼。等周佶抬起身来,她也神色凛然地说:“周郎,逾分的尊称,我不敢受!一郎是戏言,你不必听他的。” 这下,可把周佶弄得迷惑了,不知该怎么回答。 郑徽有些窘,而更多的是失望,“吉人,你先请坐!”他强笑道,“世事如棋,得意失意,真是难言之至。” “奇怪!”周佶看看他们俩,笑道,“正是春风得意之时,何来牢骚?” “说来话长!”郑徽回头对阿娃说,“替我们弄点酒来吧!” 阿娃深具戒心,怕他喝多了酒,牢骚更多,便不肯听他的话,“草草不恭,不是待客之道。”她眼角扫过周佶,徐徐说道,“明天或是后天,我做个比较精致的菜,请周郎来跟你话别。” 周佶懂得阿娃的意思,赶紧附和着说:“不错,不错。明后天我们痛饮一场,今晚上煮茗清谈就很好。” 郑徽一肚子的不痛快,却是不敢也不忍发作,只好自嘲地苦笑道:“反正这两天我是说什么什么不行。算了,我不说了吧!” 阿娃又好笑又好气,当着周佶的面,不便多说什么,只能装作未闻,向客人略略寒暄几句,告退回房。 郑徽知道,阿娃人是走了,却正在里面屏息静听。他有话不愿让她听见,便向周佶使个眼色,说:“月亮上来了,天也不冷,咱们喝不成酒,步月去吧!” 周佶自然表示同意。只是这一去,今夜自不会再来,礼貌上应该向阿娃道别,但“一娘子”的称呼,已为郑徽所否定;叫“一嫂”,阿娃却又不肯承认,倒是个难题。 就这一踌躇间,香风一动,阿娃再度出现,“周郎,”她笑道,“我沾你金吾不禁的光,也去看看宫城的月色。” “我们就在附近走走。”郑徽接口答道,“不出坊。” “坊里走走也好。”阿娃装作不懂他故意阻拦的意思,神态自若地说。 这下郑徽无计可施了。四个人,加上了小珠,一起出了门,让周佶带来的随从,牵着马跟着,往西徜徉闲步。 有阿娃在身后,郑徽不便跟周佶谈她。不过,他们可谈的事也很多,周佶虽出仕未久,但以身在禁中,对于服官之道,相当精通,郑徽赴任之前,该向哪些地方打什么交道,指点得十分详细。而这,正也就是他今夜来看郑徽的目的。 “有一点,我到现在都不明白。”郑徽正好请教,“是不是外放的,都是这样急如星火地限期赴任?” “除了军情紧急以外,通常限期都很宽。” “那么,为什么限我五天出京呢?” “你这是个特例。听说还是皇帝亲自下的限期。” “这就奇怪了!”郑徽不安地说,“总有个什么缘故在内吧?” “天子圣明,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 “看样子,你是知道的?” 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周佶笑道,“说破了就没有味道了!” “何苦如此?跟我说了吧!” “我实在不知道。”周佶的口气又一变,“我只是心里有那么个猜疑。” “那么就说你的猜想。” “妄测旨意,深干忌讳。”周佶歉意地笑道,“请恕我不便言传。” 郑徽还想追问,但刚要问出口,阿娃已拦在前面:“周郎既有不便说的难处,你就不要再问了吧。” “那么回去!”郑徽站住脚说。 他的不高兴,都在这一句话和这一个动作中完全显露了。周佶和阿娃都很不安,一个自悔不该口风那么紧,引起不必要的误会;一个觉得郑徽的态度不好,会使周佶难堪。而这些念头,又都只能摆在心里,所以也都停了下来,面面相觑,彼此都觉得十分尴尬。 这使郑徽警觉到自己的失态,想说一句什么致歉的话,却又一时想不出来,只能笑一笑示意,同时脚下再度向前移。 于是,“回去”的提议,自动地被打消了,周佶一面散步,一面问说:“动身的日子决定了没有?” “反正在五天以内,今天二月十九,至迟二十三,非走不可了。” “到底哪一天呢?” “那得问她。”郑徽指着阿娃说。